康师傅冰红茶

艺术是最普遍的便秘

【翻译】Hiraeth

Chapter2:相遇


简介:这是他们相遇的地方,也是Hamilton把事情搞砸的地方


注:涉及古希腊神话和亚瑟王传说的人物


Aaron Burr坐在那里喝酒,一边喝着一边想着下一杯


“滚出我的房子!Aaron!”这是他离开后叔父最后的话,他离开了家,也脱离了家庭的信仰。


如其所愿,他只用了两年时间毕业,那时他本应满心骄傲与荣誉感,欲成一番事业。他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本应选择未来的方向,但他却不愿表明自己的选择。


(——他没有丝毫醉意)


他抱着肩膀,看着人来人往,人们手舞足蹈,唱着难懂的歌谣,激烈的爵士乐像是冗长的革命宣言,歌词字句彼此交错碰撞,停留在耳畔。他拿起酒杯喝下一口酒,方才的旋律仍如催眠曲般久久不去,时而低声如耳语,时而高亢如呐喊。


有人谈论亚历山大大帝


有人谈论赫丘利,赫克托,莱桑德,以及其他古代英雄的名号


这些英雄功绩之伟,当今世界无人能与之匹敌


不久后人们话锋一转了个大弯,人们开始讨论起英国之敌


屋中填满一种压迫感,Burr不自在的坐在木凳上,这种压迫感将他淹没,让他自觉从一开始他便踏入一个错误的领域之中,他既不是亚历山大大帝也不是赫丘利,他也不会成为单纯的士兵,在血流成河的战场弯腰冲锋。


古代英雄从未见识过枪林弹雨


他们也不曾知晓以火药击杀敌人的威力


但我们勇敢的同胞对此深知,恐惧驱散


不久后人们话锋一转了个大弯,人们开始讨论起英国之敌。


他清楚的知晓殖民地面临的紧张局势,这从来都在于经济与财政而非仅仅是领土,但他不愿将思考公诸于世,也不愿过多补充,这既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动荡的殖民地。


我们宣称这是我们自己的土地,但这土地却从未归我们所有,于是英国人趁机欺骗说,这是为了更长远的利益。Burr曾这样写道,但因为急需沉思来整合思路于是将纸张烧掉。


他又喝了一杯,这次他一饮而尽,尔后看了眼钟表。周围的墙壁,推杯换盏声,词句,字母,音节,这些是唯一将他与现实相连的声音。


我们时刻准备,誓以革命风暴冲破自由藩篱


武器在手,领袖正蓄势待发。


我们将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让英国人于失败中悲歌。


他抬手至半空点了又一杯酒,心里暗暗决定这是最后一杯,服务生为他斟满后,Burr低声道谢,举杯欲饮,这时门猛地推开,世界似乎随之安静了一秒,只有一秒而已。


(他希望能停下两秒)


一个年轻的孩子闯入,皮肤有些晒黑,但独属于少年的年少面庞让他在一群军人中异常显眼,但Burr深知,虽然这个年轻人年纪尚轻,但必然成就一番伟业。


在革命的动乱之中,这位新来的年轻人为之增添的不仅是少年的那份精神与热情,更多的是他的智慧。


他双眼疲倦,黑眼圈似乎在早在漫长岁月前便与他形影不离,Burr看向他湛蓝色的瞳孔,一时屏住呼吸。


(上帝作证,刚好是两秒的时间)


他的目光比他的外表更加老成持重,那蕴涵海波与风浪的瞳孔,将他旧日的苦难,知识与阅历均融化其中。二人目光相触,Burr感到年轻人的那份沉稳冷静转瞬间化作狂热的激情与叹为观止的远见卓识。这位相貌英俊的来访者很快移开目光,两人都没有动作,只有歌声无休无止,愈加高亢。


动乱结束之时我们将修整城镇


人们高呼,“嘿,小子们,败军来了!”


败军来了!小子们,无需惊慌无需恐惧!


让英国人于失败中悲歌


男孩在离他较远处坐下,中间隔了五张桌子,他的脚步跌跌撞撞,却似乎没有丝毫恐惧。


他好奇,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时对他做了什么——既然他如此清晰的记得他的眼睛。思忖之间,门再次被更用力的打开,涌入的冷风让他颤抖,随之而来的是堪称灾难的声音。


“大声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刻!”队伍最前面的男孩高喊,目光扫过屋中的每个人,期待着他们的回应,虽然无人为他加冕,但他仍将这里视为自己的王国。


而他此行来此,便是为了将之征服。


歌声停止,人们转过头。甚至Burr都以一种惊异的目光望向不速之客,但那个深色肤色的男孩仍然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表演时刻!”雀斑男孩身后的两个人附和着,以火焰般的热情立刻将凝固的沉默点燃。Burr笑了,他总是在微笑。


“嘿!”为首的男孩似乎是这三人中的孩子王,他一脚踏上一张空桌子,以此宣告自己的领地,“John Laurens就是本大爷我!只要来点酒老子就比亚当斯牛!”他挥舞着手臂示意服务生,“不要红的!”


当大家明白发生什么时,海潮般的掌声与附和让这本就狭小的房间更加狭窄。


(他用余光看到那个目光炯炯的男孩站起身走向角落,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就像一位旁观者,从故事中除去自己的痕迹与身影。)


“大家好啊朋友们!(原文为法语)”语言突如其来的转换让大家再次沉默,兴奋感与困惑在沉默中同时展开对峙,“在下就是Lafaytte!革命中的兰斯洛特就是我!”


提到了亚瑟王传说中的伟大英雄,他的声音更加自信,“哎!没错!我就是背叛了吾王的那个!我的心永远属于我的人民!像木政府那玩意,哎?怎么说来着?”Lafaytte向他的朋友问询常场外援助,“对啦!是无政府!”


人群报以善意的微笑和支持的欢呼,这时最后一个人才粉墨登场,“可别忘了我!”笑声再次涌起。


他随意的将手臂搭在Laurens身上,粗野的声音叫嚷着,“嘿,瞧瞧我,我是Hercules Mulligan,是个给裁缝帮忙的。”他骄傲的说,“希腊神话的大力神就是老子,我正想找个大帝和我一起革命。”说着另一只手搂过Lafaytte,他们看起来——


Burr头脑中一闪而过的词汇并不华丽,也不冠冕堂皇,却能恰如其分的形容现下情形。


——年轻,好战,狂妄。


“举杯敬革命!”他们将这句话近乎嘶吼而出,震耳欲聋,人们向三人涌去,直到他们的身影被淹没,在外围再也无处可寻,他默默注视这一切,施以厌恶与鄙夷。


年轻人蓝紫色的眼睛紧张的四处打量,仿佛确认屋中没有危险迹象才如释重负。他安静的坐在屋中的另一侧,远远观望人群,似乎不想被人注意。


似乎也不愿表达——他正紧紧抓住桌子一角,嘴唇抿成一道细小的缝隙,似乎害怕就此爆发。


他身上散发的气场让屋中暗淡,同时充斥着他自己未曾意识到的随性,而这种气场让Burr——被忽视的天才,时间的奴隶,有些不合时宜的角色——不由自主的起身离开自己那块舒适区,走向——


什么?


他数着自己的步伐,以及自己的呼吸。


一步


为他自己的目标吗?政治追求从不是他的目标,至少在那时,除了活着熬过战争他别无所求。


两步


为了革命吗?造反只是不顾危险,即使无外力干涉也应有结束的那天。


三步


为了那个年轻人吗?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荒谬。


不知不觉,他已走到他所说的男孩面前,他正用蓝紫色的眼睛盯着他。上帝,他好像有点害怕,还是困惑?Burr察觉到自己对他说话,声音中是他伪装出的自信,以及一如既往的微笑。


“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面前的人群似乎静止,他活动了下肩膀后低下头。Burr的手上满是汗滴,他几乎想要逃离。


他听到男孩平缓,年轻的声音,几分成熟,但颇为美妙的声音,也是骄傲的声音,这是他所熟悉的声音。


(毁灭前的骄傲,坠落前的傲慢,他曾在圣经中读到。)


“你在等我,对吗,Aaron Burr,先生。”


“什么?”他的名字似乎还没那么广为人知。


“没什么,先生,”他说,虽然这句话并无他意,但却像死刑宣判。“音乐挺不错——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话题的转变过于突然,令人不适。音乐重新开始演奏,士兵们再次唱起刚刚没唱完的歌。


让我们斟满酒杯


敬衣衫褴褛的战士


愿他们和他们的指挥官幸福健康


愿英国人最终唱起败者的歌


“我能有事请求“Sam Adams”吗,先生。”


...


这个对话不像正常的对话,他们彼此寒暄问候,但很快年轻人似乎介意自己的私事于是无论如何不愿再次开口。


(如果你忽视他无数次的欲言又止)


“我可否有幸得知,今日与我共度良宵的人尊姓大名?”Burr又问了一次,话已出口后他有些懊恼的提醒自己,少说话多微笑,少说话多微笑,少说话多微笑。


面前的年轻人耸肩,脑后的辫子垂向他的肩膀,“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人生的路口人们分别又错过,所以你无需劳心记住我的姓名了,先生。”


“不如我给你提供点建议吧,年轻人。”


“当然可以,我的荣幸,先生,”年轻人神情轻挑自在,仿佛对之后发生的事情悉数了然于胸,这副自在让他不适,但却更加好奇。就像只小野猫,他不假思索。


“您得多表达自己,我亲爱的无名朋友。”


年轻人听了惊讶的挑起眉毛,这让Burr有些得意,于是他继续道:“不谈天论地也不会有这样美好的夜晚,我说的对吗?”


陌生人咬紧下唇压抑自己的冲动,他一动不动像是一座半身像,多微笑,他尝试挤出一丝微笑,笑声清爽,让他驻足。


“我会的,先生,”他回到话题,“那就享受我数不清的问题吧。”


“我很乐意。”


“你看刚才那群年轻人,他们很棒,不是吗?”他的目光满是怜爱,声音中透着奇怪的母亲般的口吻。


“哦?”Burr回答,心生疑问,“你们以前见过吗,你怎么知道?”


“只是从他们的言谈中看出来的,先生。”他微笑,他得承认他比刚才微笑的更多了。“我向来欣赏出众的激情与精神,”他说。


“我想和他们聊上几句,”陌生人稍加停顿后补充道,“但不幸的是他们好像要走了。”


“先生,恕我冒昧,您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他的蓝色眼睛有些悸动,但很快遮掩于浓密的睫毛之下。“而且——”


“嘿,这不是Aaron Burr嘛!先生!”一个声音从后面叫住他。话未说完他轻轻的叹气,是John Laurens


“我猜他们还会呆在这,”他向着Laurens歪了歪头。看到面前的年轻人再也藏不住眼中的渴求时,年轻人嘴角浮现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年轻人起身,他注意到他是一副军人的姿态,就像时刻准备冲出应战,光荣赴死。


“呦!”Lafaytte和Mulligan也拿着酒杯加入进来,围在Burr身边。


“让我们也学学,Burr!你可是这唯一一个没——”Lafaytte看到Burr身后的小个子男孩,“你是谁啊?”


“这小子谁啊!从来没见过!”Mulligan低声告诉Burr,Burr只是摇了摇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仔细考量自己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先生。”


“嗨!”Laurens已经迎向这位新来的客人,酒精的作用下他有些太过热情,一时忽略了年轻人的畏缩与微颤,他搂住他的肩膀,“嘿,我是John Laurens,你也想说两句吗。”


Burr暗想男孩可能要吓跑了,或者至少离开Laurens轻轻的拥抱,他想他还想对这个矜持而神秘的陌生人了解更多,他想了很多,却万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


他的眼睛仿佛跌入怅然与忧虑的深渊,那悲伤阴郁痛楚,让他年少的面庞坠入枯槁惆怅,内心掩藏的种种情感一齐涌上渴求的双眼。他紧抓住Laurens的军装,不顾汗水正从前额渗出,小声低语旁人听不到的话语。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可控制,歌声戛然而止,有人恼怒的抱怨,又是个从真爱之中挣脱不出的可怜人,这是这周的第五个了!上帝!


泪水赤裸,凄凉,如镜子一样折射出他们心中的惊惧与无助,仿佛刻下痛楚铸就的乐章,泪水蕴藏着羞愧,暴露心中的遗憾之情,泪水也象征着倦怠与弱小,不应流露。


但当他在Laurens的怀中流泪哭泣,默默低语时,Burr却未从其中感受到羞愧与尴尬,他在Laurens脸上看到困惑,从Lafaytte脸上看到忧虑,从Mulligan脸上看到惊奇。


(他感受到的只有裂成碎片的心,再次获得重生般的灵魂,他提醒自己,这位年轻人除了优雅的目光和华丽的辞藻,他背后还有很多不为人知。)


他是激烈,灾难般的狂风暴雨,冷静的开始接二连三的斗争与杀戮,直到他踏进坟墓,这斗争与杀戮才会停止。


他抬起头,看到每个人都在盯着他,他的脸瞬间红了以隐藏泪痕。他很快走开来到Burr身边,但并尽量避开他的目光。


“先生,恐怕我...”他吞吞吐吐,断断续续,“恐怕我们这次会面得终止了,这是我的错...您看...”


“明白,”Burr抑制这心里的失望,“我可否有此殊荣知道您的名字,先生?”他不由自主的问。少说话,少说话,他暗想。


“一次告诉您,Aaron Burr,先生,”关上门时他没有回头,Burr因钻进的寒冷空气颤抖。


下次


...


“嘿,那小子和你说什么了,John?”Lafaytte皱着眉,Mulligan点点头附和,好奇心在整个屋中泛滥,人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甚至Burr都在屏气凝神,仔细倾听,等等看,我们会知道的。


Laurens用力摇摇头,震惊之余仍未缓过神,他的左肩浸满男孩的泪水,仿佛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他不自在的揉了揉脖子,脸颊绯红。


“他一定是认错了,把我当成别人了...”他小声说,更像是自言自语,“我想我应该没刺激到他...”


Lafaytte拍了拍他的肩,特意选择了右边的肩膀,“John,不是你的错,我们甚至连那家伙精神正不正常都不知道呢,”Burr对此皱了皱眉,“现在告诉我们吧,他说了什么?”


Laurens握住Lafaytte的安慰的手,稍作停顿,才说出那些话,说出那些听上去并不靠谱的话。


“他说他很抱歉...”他最初声音笃定,“然后...说了什么战争和死亡的事?”人们都在等待——等等看他会说什么,他面露认真神情,尔后双手抱住头部,若有所思。


他害羞的微笑向着人群,脸颊又红了,声音有些不确定。


“他说,他会为了我而前往南卡莱罗纳,好像是这些,”他笑了,“这家伙挺怪啊,Laf。”


人们一齐点头,Burr也不由自主的同意Laurens的说词,音乐与歌声重新响起,参加革命的士兵舞蹈于木地板之上,年轻人最后的言辞仍回荡于Burr的脑海,每当他尝试忘记时这些话就一次又一次的闪烁。


下次


Laurens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嘿!Burr吗!”Mulligan和Lafaytte在他身边,“想知道那是谁吗?”他们笑了,“你知道的吧,就是那家伙。”


“不,先生,恐怕得下次见面我才知道他的名字,”他微笑着,一如既往。


(等着吧,等到我们下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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